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慵懒的午后,斜倚在沙发上,一缕温暖的阳光透过沙窗星星点点洒落在身上,随手拿起一本书来,在书海中尽情徜徉,瞬间,墨香弥漫、氤氲四溢。 喜欢书,不知缘起何时,或许是在那“少年不识愁滋味、爱上层楼”的时候,抑或早在那“儿童散学归来早、忙趁东风放纸鸢”的年纪,就非常喜欢了。 从我记事起,家里就有很多书,书桌上、床边、窗台上、书柜里哪哪都是,随手就能抓来一本看,那时我最感兴趣的是哥哥那一箱子“小人书”。那时,“小人书”在小孩心目中还算是“奢侈品”一样的存在,很多人家一书难求。父母亲对我们买书向来大度,很快哥哥就积攒了上百本小人书,惹得邻里的小毛孩们羡慕不已。哥哥非常“宝贝”他的小人书,常常锁起来,或拿去摆地摊挣钱,一本2分钱,生意异常红火。我近水楼台先得月,常趁他不注意,偷偷拿来看,《红楼梦》《白蛇传》《黑三角》《追捕》等,无论古今中外,逮着什么看什么,在一本本小人书的世界中,开启了读书启蒙。 上学以后,识字越来越多,开始觊觎姐姐的书柜,那里有姐姐订阅的成套《少年文艺》《儿童文学》《故事会》《小学生》等书和杂志。每次新书一到,我就巴巴得等着姐姐看完,然后赶忙拿过来贪婪的翻看,却又舍不得一下子读完。印象中,1986年版《儿童文学》中的一篇小说“爸爸的女儿们”我就反复翻看了十几遍,至今记忆犹新。故事讲的是一个贫寒家庭爸爸患肝癌后,一家人积极应对苦难,温馨美好的亲情故事。每次看到“妈妈熬夜给孩子们做红灯芯绒的衣服、大女儿阿豆偷偷哭红的眼圈、二女儿阿娣用尽全身力量纳鞋底、三女儿阿来一拐一拐“掏猫洞”买猪肝、四女儿阿里帮妹妹穿衣服、五女儿阿米穿着小鸭子睡衣撒娇”等情节时,都会跟着她们一起欢笑落泪,小小年纪从书本中感悟、体味到了人生的酸甜苦辣。 上中学后,步入青春期。仿佛不约而同地,女孩子开始迷恋琼瑶、岑凯伦,男孩子进入金庸、古龙的武侠世界。我还记得我看得第一本琼瑶的书是《剪剪风》,那唯美凄婉的爱情、朦胧婉约的意境,霎时打开我的新视界、自此一发不可收拾。《我是一片云》是在被窝里打着手电筒看完的,《窗外》《庭院深深》是在课余时间和课堂上偷看交替完成的,《一颗红豆》《一帘幽梦》好像是书摊上5毛钱一本租来看的,那些年,几乎把琼瑶阿姨的书读了个遍。我不能准确评价读那些书有多大益处,只记得那些年我的作文意境优美辞藻华丽,叠词、排比等修辞功力突飞猛进。 上大学,进入中文系,我如鱼得水。终于可以光明正大、肆无忌惮的看小说了,于是不管不顾,一头扎了进去,从《诗经》《史记》读到《呐喊》《彷徨》,从《悲惨世界》《红与黑》读到《围城》《长恨歌》,从曹雪芹、蒲松龄到巴金、茅盾到莎士比亚、列夫托尔斯泰……浩如烟海的名家名篇滋养了我求知若渴的心灵,提升了我的文学素养,夯实了我的写作功底,也让我的学习生涯充满欢欣愉悦:你很难想象,魏晋名士“竹林七贤”是多么放诞不羁,风姿特秀的嵇康一边捉虱子一边高谈阔论;嗜酒如命的刘伶,每当酒醉,便脱掉衣服,赤身裸体;还有那青白眼的阮籍,碰上他喜欢的人,以青眼相对。对不喜欢的人,就对他翻白眼。你很难想象,大名鼎鼎的胡适也曾写过如此幼稚可笑的新诗《蝴蝶》“两个黄蝴蝶,双双飞上天。不知为什么,一个忽飞还。剩下那一个,孤单怪可怜。也无心上天,天上太孤单);你更难想象,《死魂灵》里面的农奴主泼留希金,确是“天花板”级的吝啬鬼,“生活富足,却像乞丐一般,一只旧鞋跟,一片娘们用过的脏布,一枚铁钉,一块陶瓷片,他都捡回自己的家。这个认真观察生活的机灵鬼走过之后的街巷已经不用再打扫了,如果哪个女人在井边一不留神,丢下一只破水桶,他立刻就把水桶拎走了”……这些令人捧腹的情节,经由我大学老师的精彩讲解存储到我的记忆中,若干年后,再经由我的讲解传递给我的学生,就这样,一代又一代的人在不同的时空中,共享着读书的快乐。 参加工作以后,我就很少读书了,电脑、手机开始占据我大部分的业余生活,很长时间以来,我不是在电脑上追剧,就是在手机上刷小视频。偶尔看看电子书,也不过浏览时下流行的爽文。精神生活似乎安排得很充实,但是,不知为什么,看手机的时间越长,内心的空虚感就越强;大脑充斥的信息越满,心灵的饥饿感就越盛,甚至觉得自己在虚度光阴、浪费生命。直到有一天,刷了一下午小视频后,我突然觉得内心饥饿难耐,猛地起身打开被我遗弃已久的书橱,一本本熟悉的书印入我的眼帘,我贪婪地翻看着《围城》《钢铁是怎样炼成的》《平凡的世界》《四世同堂》《简爱》《活着》《家》等书中那一段段久违的文字,一股股幽幽的墨香直沁我的心脾,唤醒我沉睡的心灵。 自此,读书之事再次提上议程,我找到小时候最爱看的小人书《月亮湾的笑声》;某一天,我甚至循着记忆中的蛛丝马迹,经历一天时间,经过各种尝试,在网上找到了86版第6期《儿童文学》中《爸爸的女儿们》这篇小说的扫描版,我如获至宝、欣喜若狂。 于是,我斜倚在沙发上,在透过纱窗那星星点点温暖阳光地照拂中,拿起这本曾经最爱读的小说,在美好的记忆中尽情徜徉,书香袭来,一片氤氲。 | ||||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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